【盾铁】What If（美女与野兽AU）04
他们回到城堡时，Tony摆出了一副虚弱至极的姿态，Steve不得不把他一路抱上了床。和Jarvis合力把他彻底安顿好后，Steve精疲力竭地坐在床边，几乎感觉不到自己手臂的存在了。而罪魁祸首却异常心安地侧躺在床上，背对着Steve飞快地进入了梦乡。
茶壶太太压低了声音为Steve倒了一杯茶，劝他早些回去歇息。Steve接过了活跃的茶杯，望着床上的Tony发怔，许久才回过神来，掩饰着啜饮了一口已经不再滚热的茶水。他英俊的面容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忧心忡忡，而且像是在内心做着什么挣扎似的。
“非常感谢您不计前嫌的帮助，Rogers先生。Sir有的时候行为会很难让人接受，我代他向您道歉。”Jarvis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。
“不，没什么——”Steve微微有些愧怍地说，“事实上是Tony救了我……”
他没有说完，整颗心依然牵挂在那件困扰他许久的事上。
“Jarvis。”Steve最终说道，“Tony，不，这整座城堡都受到了巫师的诅咒，而诅咒和那朵快凋谢的玫瑰有关，对吗？”
“恐怕是的，先生。”
“这就是为什么Tony发脾气的时候那么吓人——因为涉及到了玫瑰！每一次他生气都是因为这个！”
Steve犹疑了一瞬，很快接着说，“那么最初施咒的巫师有没有提起解除诅咒的方式？如果那朵玫瑰彻底枯萎了会怎样？”
Jarvis很久没有出声。就在Steve觉得这是个拒绝回答的信号时，管家先生给出了答案——当玫瑰彻底凋零的时刻，Tony将完全变成一头野兽，而城堡里所有的魔法家具也将成为真正的家具。而解除诅咒的唯一方式是一个真爱之吻。
那天晚上Steve没能入睡。同情、愤慨、无力，种种复杂难辨的情感浪潮一样在他心中汹涌。一夜之间他像是回到了瘦小无力的少年时代，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甚至不能在被击倒后一次次的重新站起来，他引以为傲的正义与坚韧毫无用处。他合上眼，感到那双蜜糖似的眼睛仍在眼前，而几天之后，他可能成为世上唯一一个记得那双眼睛的人，这想法像在他体内灌了铅，让他的喘息都变得格外艰难。
Tony醒来时，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。他在半梦半醒间模糊地听见Steve的声音，用了一会儿才辨认出是在低声诵读《伊利亚特》，“生你的是闪光的大海,是坚硬的巉岩……”于是懒洋洋地接了后半句，“你的心才这样冷酷无情。”
对着Steve惊喜的神情和Dummy的欢欣雀跃——Steve一边给Dummy读书一边等他醒来，他故意拖着长腔坚称是Steve的读书声吵醒了他，并且非常忘恩负义地指责Steve“诱拐我的机器人”，“说真的，荷马史诗？这就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儿童读物？”紧接着又摆出一副诱拐犯的嘴脸哄骗Dummy“到爸爸这儿来”。
见此情景，Steve在宽慰之余，心中感情也格外地复杂，最终化作一个大大的白眼，也就不去计较了
然而他很快发现，这次去而复返好像按下了Tony身上某个隐藏的开关，Tony对他的态度一下子变得险恶起来。没错，就是险恶。他几乎没再叫过Steve的名字，取而代之的是一长串让人脸红的昵称，令人惊异的是几乎没有重复。Steve在恼火之余，也只好对他语言学上的造诣表示叹服，乖乖举手投降。更不必提的是那些不再有所顾忌的肢体接触和没有尽头的玩笑——另一项Tony的绝技，把任何事与物变成一个相当精彩的黄段子。
如果有人在这样令人防不胜防的攻击开始时看到Steve，一定会暗自惊讶惋惜一番，认为这金发碧眼的英俊小伙，偏偏不幸有了一身通红的皮肤。
在Steve因为极度尴尬而自燃之前，他终于找到了转移话题的方法。他们在冲突开始前良好的谈话传统就这样再度开启了。他们分享对文学和绘画的看法，偶有分歧就争论不休。针对Steve对荷马史诗的热爱和他那“按照希腊人审美创造出的身材”，Tony简直有一万个毫不重复的段子可以讲。Steve转而攻击Tony对亚历山大的推崇，然而总是徒劳无功。他们在Tony的工作室里消磨时间，在Dummy笨手笨脚地打翻东西、把咖啡扣在白衬衫上时齐声大笑。Steve给Tony、Dummy还有Jarvis都画了不止一张素描底稿，打算日后细心绘制。Steve开始恐惧“日后”这个概念，每一次不经意地想到未来都让他有种隐隐的担忧与恐惧。
除此之外，他们对私人的话题也毫不避讳，他们谈到童年，谈到Steve还是个孩子时的瘦小和坚持，谈到Bucky；也谈到Tony的父母，谈到他对Howard的复杂情感。他们甚至谈到不久前的那场战争，Steve在讲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起，就在一年前，战争刚结束的时候，他觉得自己此生甚至不会同Bucky谈起它。而想到不知身在何处的Bucky让他难以避免的忧心忡忡。
他不知道自己的神情因牵挂Bucky的安危而笼罩上一层阴霾，然而Tony没有错过这阴影。
“你知道吗？那个女巫给过我一面魔镜，只要你对镜子说出一个人的名字，就能在镜子里看到那个人的现状。”Tony突然说，并且立刻起了身，没等Steve反应过来就大步走开去取那镜子了。
在镜子里，Steve看到了Bucky，憔悴、疲惫但是安全，在酒馆里和朋友围坐在一处，急切地解释、争辩着，要立即开展下一次对Steve的救援。Steve欣慰地看到了Natasha，那一头如火的红发透过镜子也依旧耀眼夺目。对魔法城堡始终抱有非凡警惕的Natasha成功说服了Bucky，等过了今夜再去树林中寻找路径。镜子里的图像渐渐消失，Steve转身想把它递还给Tony。但Tony很坚决地摇了摇头，示意他自己收好，可以时时关注Bucky的处境。
Steve感激地收下了这份礼物，同时留意到了Tony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态。他并不催问，带点恶趣味地等待Tony最终忍不住的时刻。他没等太久，Tony就吞吞吐吐地告诉他，城堡被女巫的魔力包裹着，外来者一旦离开，就会忘记通往此地的路径。Steve在一刹那的不解后醒悟了背后残酷的深意——那女巫极力避免着误闯城堡的人做好准备回来杀死Tony，暗自期望Tony永远以野兽的姿态屈辱地在城堡里与世隔绝。
而Tony说完后立刻回避了Steve的视线，同时暗暗绷紧了身体。然而久久的沉默令他愈发不安，最终鼓起勇气转身面向了Steve，同时在那海蓝色的瞳仁里，看到了他从未敢于奢望的真挚情感。
这意料之外的发现令他瞪大了眼睛却浑然不觉，耳边如有擂鼓之声，他用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噪音来自自己活跃过头的心脏。为了避免成为第一个因为过于激动、心脏破裂而死的Stark，他飞快地离开了Steve。而这绝对不是落荒而逃，绝、对、不、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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