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盾铁】What If（美女与野兽AU）03
Steve耐心地等待了三天。或者说，他在整整三天之后意识到从村庄赶到城堡不该花费Bucky这么久的时间。这迟钝的反应不能怪他——不能完全怪他，Tony无疑也有一半的责任，假如不是更多的话。
他们整天整天地待在一起消磨时光，欣赏城堡，几乎不停止谈话，只小心地避开和离开此地相关的话题。Tony的风趣幽默实在远超Steve的想象，他时常在晚间躺在床上，才意识到自己这一天几乎都在说话和大笑。Steve曾小心翼翼地提起过一次笼罩这城堡的魔法，在Tony避而不答后就不再提及。
而在那顿开场尴尬的晚餐之后，Steve完全变成了这城堡的贵宾，Jarvis和所有的魔法家具都热情体贴，除了城堡的大门，所有的房间都对他敞开。Dummy整天跟在他后面，殷勤而笨手笨脚地试图在一切事上帮忙，Steve非常喜爱这个神奇的小机器人。Tony第一次发现Dummy的举动之后，酸溜溜地表示了不满，大肆嘲笑了一番Steve用“神奇”形容Dummy的措辞，但Dummy和Steve都没在意他的抱怨。
在Tony因为一件事而急匆匆地暂时离开Steve身边之后，Steve才恍然意识到他在城堡里已经度过了三个昼夜。他暗暗担忧Bucky的安危，在通往图书室的一个拐角转错了弯，心事重重地沿着错误的路径走下去，到了一段长长的楼梯前才意识到走错了路，到了Tony和他在城堡里游荡时没有去过的西塔楼。
他把没法子上楼梯的Dummy留在了原地，迈步进去，看到空荡荡的房间里，只在中央有一座石砌的陈列台，用玻璃罩着什么隐隐发光的东西。Steve走近之后才发现那是一朵行将枯萎的玫瑰，只剩了几片可怜的花瓣，然而发着光，浮在空中。他暗暗纳罕哪个巫师会把自己的魔力浪费在一朵花上，又忘记将它定格在最美的时刻。那朵将要死去的魔法玫瑰给Steve一种奇特的感受，让他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奇异之美。
Steve努力地在记忆深处梭巡，试图回忆自己何时感知过相似之物，然而一无所获。但这种熟悉的感觉驱使着他久久逗留此地，他盯着玫瑰看了很久，下意识伸出手去小心地按上了玻璃罩，像在隔着罩子抚摸那艳丽的花瓣。
几乎就在他把手放上去的同时，一声他在几天前听过的怒吼在他身后响起，“你在做什么？”
Steve被这突兀的巨响震得哆嗦了一下，玻璃罩也跟着抖了一抖。他飞快地移开了手，准备开口解释。
但是Tony，让Steve在过去的几天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愉快的Tony似乎一下就变回了他们初遇时那凶暴的野兽。他戒备地注视着Steve，浑身紧绷着，恶狠狠地冲他怒吼。
Steve非常熟悉Tony的姿态，他在战场上从自己的敌人身上见过千百遍，一种攻击前的蓄势待发。他下意识地也绷紧了自己，同时发觉Tony完全堵住了那个狭窄的唯一的出口，这个发现令他愈发不安起来。
“我很抱歉，之前我心不在焉地走错了路，而且我的确不知道这里是禁区——我是说，我在楼下没有看到类似‘禁止入内’的牌子。”Steve努力让自己解释的语气不要显得太过紧绷而富有敌意，但说真的，这真的很难，Tony那危险的、仿佛择人欲噬的神情和隐约露出的锋利獠牙都没有帮忙。
他在Tony气势汹汹地向前踏了一步之后迅速地抓住了时机，从那终于被让出了一半的门口飞速地冲了出去。他跑的足够快，而且在奔跑时拿定了主意，直奔大门而去。在他冲下楼梯之后，Dummy立刻跟上了他，像是把这当成了一场新的游戏。
Steve在冲向大门的路途上十分冷静地反省自己这几天的过度放松，同时开始回忆怎么赶往Jarvis之前说过的马厩，他来时的坐骑被安顿在那里。他在大厅撞见了Jarvis，这位忠诚的管家几乎在看到Steve步伐的同时就明白了他的打算，并且试图劝说。Steve打定主意不去理会，大步走向了大门。
Jarvis情急之下，命令Dummy拦住他。然而Dummy把这命令当成了一个新游戏，相当欢快地从大门之上的活动出口冲了出去。Steve在Jarvis的哀叹声中飞快地走出了大门，一个呼哨唤来了自己的战马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Steve对自己的不告而别感到微微的愧疚，然而想到Tony那喜怒无常的脾气和有时野蛮危险的举止，还有迟迟不来的Bucky的安危，他又让自己的心硬了起来。
他离开城堡时太阳还没落山，在靠着这个辨别了方向之后，才微微地放松下来，同时意识到自己只穿着一身单衣，然而事已至此，也没有回头的余地，只好咬牙忍耐了。
他骑行了没多久，太阳就下山了，天气变得更冷，让他牙齿开始打战，然而这远不是最糟的。在第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浮现在树林间的时候，Steve就感到了大事不妙，他马上想到了之前也是一人独行的Bucky——左臂有着旧伤的Bucky。对挚友的担忧攫住了他的心，让他几乎把寒冷和狼群都忘记了。
Steve胯下的马匹同他一起经历过战争，面对包围了自己的狼群，也只是略显急躁地踢踏着脚底，做好了战斗的准备。然而狼群比Steve预想中的还要庞大，而且被冬日和饥饿折磨着，为了食物可以不顾一切。
他从地上拾到了一根足够结实粗壮的树枝，和自己的战马倚靠在一处，不断击退扑上前来的狼群。然而今天显然不是他的幸运日。他那唯一的武器在击打一头巨狼时不幸折断了，他扔掉了手中那断裂的半截，不死心地想要再寻找一件用于反抗的武器，然而心中明白自己恐怕很难脱身了。
在Steve不得不徒手掐住一头狼的脖子的时候，他再一次听到了怒吼声。Tony没有看向他，直接冲向了狼群，并且战力惊人。Steve宽慰地松了口气，开始专心和自己面前的敌人搏斗。
他在听见Tony带着疼痛的吼叫声时及时转过了头，并且以他那惊人的身手冲过去击毙了那头挂在Tony肩膀上的狼，转身戒备地望着所剩不多的狼群，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凶狠而强大——像Tony一样。头狼明显地犹豫着，最终带着他的族人撤退了。
在最后一头狼消失在树林中后，Steve立刻俯下身去查看Tony的伤口。Tony还醒着，面容放松，是个完全信任他的姿态，蜜糖色的眼睛闪闪地发着光。
Steve起身牵来了马，试图把Tony扶上去，然而Tony的腿好像也受了伤，他只好把他抱了上去。即使肉体的疲惫疼痛远远超出了所能忍受的限度，Tony还是“哇哦”了一声表示惊叹。Steve不得不瞪了他一眼，好把他一肚子的玩笑及时噎住。
牵马走出几步，Steve就看到一件摊在雪地上的斗篷。他以为是Tony刚刚急于救助他而脱下的，便拾起来准备为他披好，然而转过身来却发现Tony身上穿着自己的那一件。Steve沉默着穿上了厚实的斗篷，低声道了谢，又道了歉。他歉疚的话语在寒风中又一次和Tony含糊的“对不起”重叠起来，纠缠不清，让两人都笑出了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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